青华海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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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如画的青华海 聂子涵 摄 |
青华海的荷花开了,有红色的,有粉色的,有白色的,一朵朵荷花在碧绿的荷叶间伸展着花杆。这些荷花有的才是含苞欲放,有的刚舒展了三四个花瓣,有的已经完全盛开,有的灿烂得露出了黄色的花蕊,吸引着嗡嗡的蜜蜂。一朵朵仿佛一个个娇艳欲滴的美女,把保山城市中央的青华海点缀得仙气飘飘。
我知道,这里在千年之前就是一个古老的湖泊。传说古时候,一个叫沙壹的女子在哀牢山下的青华海触沉木而孕,生下十个儿子,后来沉木化为一条神龙舔了小儿子的后背,因此小儿子得名九隆。九隆长大后成了哀牢国第一代国王,此后,哀牢国代代繁衍,哀牢族成了保山的先民。
——这是保山历史上有名的“九隆传说”,现在是省级非遗项目。
在我的想象中,沙壹应该是一个眉目传情的女子,在青华海畔,她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在保山大地还处于母系氏族的历史阶段,这个男人没有留下名字,当时也无需记住这个男人的名字。就这样,沙壹把这个男人放在历史深处当做了一根木讷的“木头”,或者一根坚硬的“木头”,若有人向她问起他的来去,她就说他是一根神龙幻化的“木头”。
我知道,这是千年前的一次美丽邂逅引发的浪漫故事,沙壹邂逅的这个无名男子应该是威武的,否则就不会用神龙来形容他。只是千年来,“你侬我侬”的故事大都被封建礼教抹灭了它的真实与可爱。
于是,多年来,我一直在追查这根“木头”的真实身世。当我翻遍保山历史文化名城所有典籍的时候,在微风拂动、荷香阵阵的青华海,我只能无望地作出这样的一首情诗:
你说,我只会捕鱼捞虾
你说,我不懂风雨柔情
你说,我就是一根木头
我说,哀牢山的苍松比不上你的伟岸
我说,青华海畔的芦苇比不上你的俊朗
我说,你就是一个像木头的阿哥
青华海畔,沙壹的渔歌美丽悦耳
青华海里,阿哥的渔火摇摇曳曳
一张多情的渔网盛满天上的星星
月光下,莲叶上的露珠晶莹闪亮
阿哥哟,你就是一条桀骜的蛟龙
我愿意做一条快乐的鱼尾随你
月光下,一条小船满载而归
从此,一根木头被一泓春水激活生命
安心地在青华海畔生根发芽
渔火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千年后的青华海依然渔歌悦耳
不知是谁在等待一场美丽的邂逅
在中秋时节的傍晚到清华海畔行走,我发现青华海的荷花是娇羞的,在微风中摇摇曳曳,与走在水边栈道上的游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栈道上的游人来来往往,有的对着水域面积指指点点,有的则是拿着手机“怜影自顾”式的摆拍。可荷花似乎完全不顾世俗的惊扰,只是淡淡的散发着清香,像一个安静的处子。
我知道,千年以来,人世间风云变幻,青华海亦是经历沧海桑田。
千年之前,这里烟波浩渺,远处的青山莽莽苍苍,保山的先民们依山傍水,看着荷花盛开,看着芦苇摇曳,看着水鸟跌落,看着白驹过隙,一晃千年。据说这个古老的湖泊,既是如诗如画的风景名胜,又是资源颇为丰富的主要渔场,保山的历代文人曾经一个又一个的深情吟咏,留下了一个被称之为保山古城“外八景”之一的“渔村晚钓”美景与传说。
历史在前进途中,大都是以人为本的。千年以来,因为根治水患和开发农田,青华海一年比一年缩小水域面积,终于在20世纪70年代“彻底根除水患”,东河全线改直扩宽,筑堤植树,排干海水,水域全部变成了稻田,当时曾经有人写诗说:“蜿蜒曲折东河水,千古沧桑白浪涛。洪涝灾殃成过去,丰功伟绩看今朝!”遗憾的是,后来的人只能在老辈人的描述中勾画出青华海的美景。
千年之后,保山市委、市政府为了恢复生态和延续古城文脉,先后修复了西湖和东湖,形成了水天一色的青华海。随着生态湿地的恢复,消失多年的各种水鸟又飞了回来,保山市民再次见到了久违了的灰雁、灰鹤、赤麻鸭、绿头鸭、针尾鸭、白鹭和翠鸟,甚至红嘴鸥等等。
看着主流媒体对青华海一版又一版的宣传,我也应声讴歌:
青华海,这是我走失多年的情人
从神秘的哀牢古国开始
我就为你种下一海荷花
用晚风拂动你鸟语花香的裙摆
然后安静地枕着你的温柔
直到在梦中笑醒
海水清凉的青华海,我温柔的情人
深情地陪我走过多少流年
穿过保山古老而遥远的记忆
看见渔家姑娘沙壹触木而孕
看见九隆的子子孙孙代代繁衍
看见夕阳柔和的光影从繁茂的叶缝落下
看见蓝色的涟漪在渔船边上逐渐荡开
像梦境般清莹又清凉的海水
映着被晚风吹散的紫色云霭
吸引了多少渔歌晚唱
造就了多少才子佳人
可是有一天,我的情人走失了
从此我再也不见烟波浩渺
从此我再也不见水天相接
我多少次怀念白云浮在我的心头
我多少次怀念水鸟飞过我的头顶
甚至在梦中寻找游戏的鱼群
甚至在梦中撒开多情的渔网
却总也不见你的温柔
多少次我四处寻找乡愁
多少次我又失望而归
今天,我温柔的情人回来了
熬过沧海桑田的轮回
你比记忆中更加丰韵
你比记忆中更加美丽
我又见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
我又见到了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又见到了飞翔的水鸟
我又见到了游戏的蜻蜓
你用清凉的海水为一座城池洗去疲惫
给无数的市民在这里停泊心灵
你又用多情的春水为我找到乡愁
让我再次沉醉于你的温柔
青华海,在你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现在,我每每来到青华海,除了看花赏鸟,我还喜欢登临永昌阁。
永昌阁,是保山市委、市政府在恢复青华海时打造的一座新地标建筑,外形酷似名贯古今的“滕王阁”,是一座以保山永子围棋文化为主要展示内容的仿古建筑。从外看,有五重檐,而内部则有九层楼。“外五内九”的形式,让这座阁楼充满了阳刚之气,这让我想起沙壹邂逅的那位威武的男子。
在青华海的柔波面前,永昌阁像是一位威武阳刚的男子。前人在慨叹“渔村晚钓”美景的同时,还留下了另外一个美景“荷池观弈”,大概说的就是在这荷香之中看人对弈。现在好了,在青华海的荷香里,永昌阁就是专门举办围棋赛事的地方,走进去就会不由得感觉一股“杀气”袭来。
或许,阴柔的青华海只有配上这阳刚的永昌阁,一切才会和谐,就像沙壹邂逅那条神龙或者那根“木头”,哀牢民族才能代代繁衍。现在,以永昌阁为中心的青华海图片已经成了保山使用最广的外宣图片,一位地方领导说,保山已经从“易罗池时代”迈向了“青华海时代”。
原来,我习惯了易罗池和文笔塔;现在,我已经习惯了青华海和永昌阁。
在秋日的傍晚,登临永昌阁,我亦思绪飞扬:
在头枕青华海温柔的日子里
我多少次梦见自己变成了英雄
仰首痛饮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
然后跃马扬鞭,纵横沙场
任马蹄踏碎一地月光
拼尽刀光剑影之后是折戟沉沙
留下一个英雄传说
在青华海畔,我见到了永昌阁
这是一座新的保山地标建筑
高阁临水,闲云潭影
七彩云霞随晨风缠绕到画栋之上
残红落英乘晚风卷入珠帘
它像一位阳刚十足的儒士
用隆阳文化的深厚底气
守候着青华海,守候一份爱情
永昌阁,光耀滇西的古风阁楼
再现了哀牢遗韵和永昌风云
用黑子、白子,晶莹剔透的永子
在这里演绎着棋盘上的沙场秋点兵
在茶香曼妙里,在谈笑一挥间
演绎出高手间的厮杀
演绎出英雄传说
永昌阁,原来你就是我梦中的沙场
今夜我就要带领大军去攻城拔寨
打马走过,谁为我焚香抚琴
横刀立马,谁为我执酒壮行
够了,一片倒映着保山城繁华与喧嚣的水域,又把一切繁华与喧嚣都淘洗得平平淡淡与安安静静,似乎这里就是一个心灵的港湾。在茶余饭后,或携家带口,或呼朋引伴,或独自一人,到青华海边上走走,一切疲惫都可以放松了。
漫步在青华海边上,我喜欢从远古的沙壹开始怀想到身边飞过的一只水鸟。
那随风飘散的涟漪里,城市的灯光在明明灭灭。
□ 刘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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