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柿子甜(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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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立秋胡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红了皮。”诚然,寒露一过,柿子树枝头上的果实便开始显露出它的风采。一枚一枚,像明艳的小灯笼,点亮了萧瑟的秋日。
我的记忆里,镌刻着一棵老柿子树。这棵柿子树长在外婆家的院子里,枝干曲折苍劲,像是历经岁月的雕琢。外婆家的院子不大,它静静地站在外婆家的小院中,小院被它装点得格外生动。
阳春三月里,柿子树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子一层层铺展开,柔柔的阳光在上面跳跃,奏响大自然复苏的序曲;到了五月,柿子树的枝叶愈发浓密,郁郁葱葱的绿意间探出朵朵黄花,整个小院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气息。随着时光的推移,柿子树开始悄然结出果实。青涩的小柿子藏在繁茂的叶丛中,初看不显眼,但每一天我都期盼着它们的成长。
到了秋季,柿子在阳光的呵护下,一点点染上了岁月的颜色,由青转黄,那鲜亮的色泽透着成熟的气息。每当这时,我站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枝头。一遍又一遍地问外婆:“什么时候可以摘柿子吃?”外婆是个好脾气的人,便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再等等,等到柿子红透了,才甜呢!”我等啊,盼啊。有期盼的日子,让人觉得格外漫长,也格外甜蜜。
寒露过后,那些柿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铺天盖地地红了起来,像火,像宝石,像秋天最温暖的笑脸。我急切地催着外婆去摘柿子,可外婆却说,再等等,经霜的柿子,才是最好吃的。我只好继续耐心地等待着,等着墙上的日历翻到霜降那页。
那一天,外婆会搬来高高的木梯子,踩在上面,摘下一枚枚红得发亮的柿子。我像个小馋猫一样,围在梯子旁打转。只等外婆一脚踩下梯子,我就能吃上香甜可口的柿子。我和外婆坐在院子里,人手捧着一个柿子,欢喜地吃着,甜蜜顺着唇齿间蔓延开来,整个世界都因此柔和了几分。秋日的阳光透过柿子树的枝叶洒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外婆喜欢将柿子做成柿饼,挂在院子的竹竿上晒干。黄昏时,夕阳透过院子里的树影,洒在一排排挂着的柿饼上,像是为它们镀上一层金边。我常常偷偷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些正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柿饼,嘴馋的心思总是被外婆一眼看穿。她轻笑着用手拍了拍我的头,嗔怪地说:“这个馋娃娃啊,怎么就这么急呢?柿饼可要晒足了太阳,等糖霜慢慢凝出来,才最香甜。”外婆边说边忙着整理那一串串挂在竹竿上的柿饼。于是,我只能乖乖地看着,心里却早已装满了对那甜滋滋味道的憧憬。
几天过去了,柿饼渐渐收紧,表面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的糖霜。那糖霜白里透亮,轻轻摸上去仿佛能感受到阳光的余温。外婆从竹竿上摘下几枚晒好的柿饼递给我:“好了,可以吃了。”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顿时在口中化开,甜而不腻的滋味萦绕舌尖。
秋深柿子甜。这甜,不只是果实的甜,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甜。它凝聚了外婆的爱,也装载了我的成长。那些等待的日子,教会了我耐心;而那些终得的甜美,也让我明白了,生活中的很多美好,正是在一点一滴的等待中悄然积累的。
如今,外婆早已不在,我也远离了故土,在他乡扎根。但每当柿子上市的时节,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买几个柿子,捧在手里,细细品味。这种熟悉的甜味,会在不经意间将我带回童年,带回那段在外婆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李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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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杨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