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的“永昌时光”散记(徐霞客永昌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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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瑞卧狮村。 范南丹 摄
□ 俞 匀
崇祯十二年(公元1639年)四月初九,已经是徐霞客到达永昌的第12天。在与朋友闪知愿喝酒的晚宴上,徐霞客计划第二天去蒲缥,也请闪知愿帮找了脚夫。太保山清风徐徐,半个月亮在窗外时隐时现,借着微醺,他枕着松涛酣然入梦。初十早上,会真楼霞光万丈,却不见脚夫来,闪知愿刚好叫姓徐的家人来问脚夫的情况,于是赶紧去南关街另找了一个脚夫。对于认识才十几天的闪仲侗(字知愿)及其兄长闪仲俨(字人望)的事无巨细,徐霞客心怀满满的感激。
多年的山水生涯,徐霞客自带自然的清奇与旷远,进入永昌城,与闪氏兄弟很快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至于是谁先找谁,现在倒无从考证了。
闪氏兄弟是明朝晚期永昌的文化名人,满腹经纶。闪仲俨就是留名至今的闪士郎。其父闪继迪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乙丑科中举后,先在翰林院管理图籍、档案,后在执掌礼乐、学校、科举的礼部担任司务,承担文书档案、检点文字等工作。崇祯初年返居家乡。著有《羽岑园》《秋兴》《吴越游草》等诸多诗文集。
闪仲俨字人望,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乙丑科进士。殿试登科后,入翰林院任庶常,成为为皇帝颁发诏令的“近侍”人员。后升为参修国史、参与机务的七品“检讨”官,期间与同僚弹劾奸臣魏忠贤,被魏忠贤假托圣旨削籍(革职)回家。再后来崇祯杀魏忠贤,召回闪仲俨,先后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礼部副长官右侍郎等职。詹事的任务是给太子讲授《尚书》《春秋》《资治通鉴》《贞观政要》等典籍并解答疑义。侍讲学士是给皇帝讲经史。类似于皇帝及太子的老师。其父闪继迪去世后,旨准回家祭葬。 徐霞客就是在其居家期间到达了保山。
明、清两代,地处西南边地的永昌,出现了较多的科举家族或世族,其中最兴盛的两家是张志淳和闪仲俨。历史多么会安排,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当杨慎遍体鳞伤地来到永昌府,是张志淳及二子张含、张合给予他亲人般的照顾,在其后的36年里,二张与杨慎诗酒和鸣,结下芝兰友谊。百余年后,当徐霞客来到永昌时,闪氏兄弟同样以保山人的热情,以读书人的至诚,陪伴他在保山的84天。同时闪仲俨的叔叔闪孩识、闪孩心,妹夫俞禹锡、马元中以及闪氏其他亲友,比如马元真、潘莲华、刘北有也都与徐霞客成了好朋友,在徐霞客于会真楼休息或记述的日子,不是大家移酌到会真楼,就是邀徐霞客到家中赴宴,谈诗论画,无不尽兴。
徐霞客在游记里记录过无数次断粮,每当此时,闪家的牛羊肉、糕饼、大米、纸、笔总是适时而到。赠送的“竹纸湖笔”中的湖笔,便是浙江湖州特产的全国名笔。
那时的徐霞客,人生的旅行已接近尾声,看尽名山大川,阅尽人间繁华,也吃尽旅途苦楚,我想永昌朋友们的情谊,也许会是一股暖流,亲切,润泽,妥帖,让他远离家乡的日子有了生动广泛的空间。
四月初十上午,也就是徐霞客到达永昌的第13天,徐霞客与南关街的脚夫从南门出发了。
“出南门,门外有小水自西而东,吊桥跨其上,即太保山南峡所出者。南行五里,有巨石梁跨深溪上,其下水断而不成流,想即沙河之水也。”
……
只见流水淙淙,清澈见底,偶有鱼儿自由欢戏,那是太保山南峡流出的水滋养的结果。走了五里,小桥流水的婉约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巨石深溪,这是沙河流出的水了。
又向南走了半里,进入一个缓坡地带,林木葱茏,枝叶很像老家的樱桃,但又不见殷红的果子,有一两家人在树下搭了遮荫棚,旁边放有五六顶绿色的轿子。这个时候,徐霞客很想过去乘乘凉,也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樱桃,是的话吃几颗解解渴,但碍于林间有嬉戏的女子,就忍住了,“不能近辨其为何树也”。
然后再半里到了诸葛堰,徐霞客这样记录:“又南半里,有堤如城垣,自西山环绕而来。登其上,堤内堰水成塘,西浸山麓,东筑堰高丈余即诸葛堰。”对于保山人来说,千年前的诸葛堰在徐霞客的眼里是这个样子,今天的诸葛堰仍能基本保留原貌,还能发挥作用,已经是大幸了。
接着徐霞客到了卧狮窝。卧狮是现在汉庄云瑞村西边的后山,卧狮窝就是云瑞村。徐霞客形容的卧狮窝,当然就是山峰像一个雄健威风的卧狮。徐霞客与挑行李的脚夫从卧狮窝村南过卧佛桥,往西折从小路上坡,走一里,再从山坳间渡过小溪,抬头仰望,马上见石花洞在突崖之下。石花洞是一个具有地理坐标的名字,当地人也叫芭蕉洞。狮山突兀的石崖是狮首,洞口在卧狮的肚脐眼之间。
徐霞客是一个逢洞必探的人,今天因为要赶路,他只爬上爬下看了外围,进洞看了看洞里的路况,决定返回的时候再打火把进去。

责编:刘自明
编审:杨冬燕